NO WHERE

给子夜女神的生贺，我卡肉了于是换成这篇好不好QUQ @子夜Koyoru 
毫无科学性的短文，最近课太多，是在今晚选修课上写的_(:з」∠)_（潜台词是写得太渣别打我）
写完觉得不对劲，还是补充一句，是HE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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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翔觉得，他的室友周泽楷，不仅有轻微洁癖，而且是个x冷淡。

孙翔是这所大学的研一新生，因为宿舍分配的问题，他和研三的学长周泽楷被分在同一个四人间里。两个人享受四个人的空间，算是很自由舒适了。
报道那天，孙翔拖着一个行李箱一个挎包一个大袋子艰难地爬上六楼打开房门，房间里的景象让气喘吁吁的他差点把手上的袋子扔到地上——这和说好的不一样啊！一尘不染啊干净整洁啊这些词都太弱了完全不够用，孙翔回想起自己在学校贴吧里看到别人贴出来的研究生宿舍房间图，图上的场景和眼前见到的样子完全不是一个次元。

白得没有一丝灰尘的墙壁，反着光的洁净地砖，大大小小的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整齐摆放着，十分赏心悦目。就连桌子书架衣柜都是崭新的，颜色柔和干净，像是刚整修过。孙翔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大概是这个房间里最不讲究的一样东西了。
周泽楷就在此时回来了，他看见呆站在门口的一个高大男生，风尘仆仆地提着行李，试探着问一句，“你是孙翔？”
孙翔转头，看见了一个像这间宿舍一样干净、同时附带一张帅得人神共愤的脸的学生，脱口而出道：“你是不是把其他住在这里的人都赶走了啊？”
周泽楷这个样子，实在像那种洁癖到极点的家伙，自己该不会也要被他赶走吧？孙翔突然有点忐忑。
周泽楷愣住，然后耳根泛起了红：“没有……是学校分配。”
孙翔这才放下心来，慢腾腾地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然后他无力地发现自己桌子的现状和周泽楷的比起来差距实在太大，挣扎半天只能接受现实。不过看周泽楷的样子，倒不是很在意。
那就好。孙翔松了一口气，他之前生怕自己稍微表现差一点就被周泽楷丢出去。
“那啥，学长，墙壁和柜子都是你暑假里找人装修的？”
周泽楷点头。
“那……那我把我那份装修钱给你吧。”

周泽楷怎么都不肯收，他把本就很干净的地再拖一遍，然后洗了三遍手，最后问孙翔，“要不要……去熟悉学校？”
孙翔于是跟着周泽楷把偌大的学校逛了一圈，什么教学楼什么实验楼，他也没真正分清楚，天就慢慢黑了下来。
他乖乖地跟着周泽楷回到宿舍，然后意识到，他们好像都没吃晚饭啊。
还没等他问周泽楷要不要出去吃，周泽楷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只电饭煲一袋米，手脚麻利地煮了一锅粥，紧接着再递给孙翔一个外卖菜单，“这家，最卫生……”
喝着粥吃着外卖，孙翔毫不怀疑如果学校允许装油烟机的话，周泽楷一定会自己做菜的。唔，周泽楷穿起围裙会是什么样子？孙翔打量着身着家居T恤和短裤的周泽楷，被自己的脑补逗得笑出了声。惹得周泽楷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新学期慢慢地进行，和周泽楷熟悉起来后，孙翔发现对方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是个冷若冰山的美男子。周泽楷话不多，但人挺温和乐于助人。周泽楷有点洁癖，但他并不干涉孙翔的生活习惯，好吧孙翔除了不爱叠被子和桌子乱乱的，其他地方表现的都还行。周泽楷走在路上都能引起女生围观拍照，但他私生活简单又刻板，娱乐活动仅限于看书、运动、睡觉，还有打扫房间。
孙翔一直都挺好奇，像周泽楷这种长相条件的，周围竟然连一个暧昧的女生都没有，难道他和我一样是……可周泽楷周围也没有什么暧昧的男生啊？
没错，孙翔喜欢性别和他相同的人，也谈过几场无疾而终的恋爱，但他发誓他对周泽楷没什么兴趣。周泽楷的气场太强，让孙翔有点同类相斥的感觉，他还是喜欢软软的男孩子。
两个人的室友生活还算愉快。他们吃饭的口味差不多，于是时常一起吃，孙翔也被周泽楷带得特别注意卫生。他朋友嘲笑他最近怎么越来越婆婆妈妈了，孙翔极力辩解，自己只是更注重生活质量了而已。
只是每当看见周泽楷换衣服时肌理分明的脊背，孙翔会觉得有点心跳加速。
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他这样安慰自己，然后偶尔偷偷地在厕所里撸一发。

第二学期开始，孙翔被导师分配参与到一个大型实验里，这个实验课题很重要，最后成功的话不止是奖金，更重要的是能获得很大的荣誉，能给自己的履历表添上漂亮的一笔。一起合作的有与他同级的学生也有研二的学长学姐，都是成绩优秀的人，而负责带他们的是周泽楷。
但周泽楷并不是每次都来，他还得准备毕业课题，于是每当他不在的时候，孙翔都能听到组里几个学姐的八卦。她们说周泽楷从大学在这所学校念直到现在研三，从没谈过恋爱，也从没和任何女生或是男生关系密切过。
“人家说不定是有异地的女朋友呢。”有人提出猜想。
“你问问小孙，周泽楷在宿舍里打电话给女朋友过吗？视频过吗语音过吗？”
所有人视线转移到孙翔身上，他手一抖差点输错数据，“从来没有。”
一个疑虑浮上孙翔心头，周泽楷该不会……是性冷淡？
卧槽，关我什么事啊。孙翔这样告诉自己，可还是忍不住在意起来。

“晚上回宿舍吃吗？我做了排骨汤。”孙翔收到周泽楷的短信，觉得有点开心，立刻推掉了几个损友约的饭局。嗯，周泽楷做的比较干净卫生。他这样想着。
在实验室里站了一天，孙翔爬上六楼的时候感觉自己腿都快断了。打开房门，诱人的香味让他觉得安心许多。
吃着饭，周泽楷偶尔问他两句关于实验的事。孙翔能看出来周泽楷也挺累，他的毕业课题难度很大，是可以去评国际奖项的级别。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专业相关的东西，筷子倒下得快，饭菜不一会儿就被消灭干净。
周泽楷在这里收拾饭后的残局，孙翔帮不上什么忙只好缩回自己桌子旁开始上网。没办法，他们俩对于收拾干净与否的概念相差太大，为了避免战争还是让周泽楷自己去忙吧。
孙翔无聊地在网上晃悠一圈，然后转头看看正戴着手套仔细地洗刷每一只碗的周泽楷，鬼使神差地在搜索框里打下三个字，性冷淡。
他一条一条地查看网页，里面所说的和周泽楷的表现似乎不太像啊，他又转头看看挽起袖子正在擦洗桌子的周泽楷，心里觉得怪怪的。
孙翔又顺着关键词浏览了一系列有关性无能啊之类的乱七八糟的网页，直到周泽楷拿起空气清新剂往房间里四处喷，正巧看到孙翔屏幕上的几个大字，“早泄怎么办”。
“呃，不是这样的！”孙翔赶忙切换网页，结果另一页面上的内容更惊世骇俗，“同性恋怎么治疗”。
我靠，这个破网页什么时候跳出来的？同性恋又不是病当然没法治了……等等，周泽楷的视线好微妙啊。
孙翔却突然发现自己无法反驳，因为他就是基佬啊！
看着孙翔脸上的表情，周泽楷心领神会了，他体贴地对孙翔露出鼓励的笑容。
一小时过后，孙翔收到了周泽楷QQ上发来的一本电子书——《同性恋不是病》，还有一句消息，“没关系的”。

孙翔心累地读完了这本书。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对着周泽楷出柜了，孙翔纠结了好几天，愤然决定再也不管周泽楷究竟是不是什么性冷淡了。

一个多月过去了，实验临近尾声，孙翔负责的那部分却出现了大问题。挨导师的一顿狠批就算了，现在每拖延一天都会消耗大量的资金，不可能全组的人都这样继续等孙翔。三天，周泽楷帮孙翔求情过后争取过来的是三天时间。
“周泽楷，我是不是特别差劲啊？”孙翔垂头丧气地问正在忙碌的周泽楷。

对方先是没回答，隔了一段时间才缓缓开口，“不能怪你。”

孙翔负责的那部分本来就吃力不讨好，繁杂混乱，周泽楷一条一条比对数据，看着都为孙翔觉得累。

“可我还是出错了……”孙翔蔫得像霜打的茄子，可抬头看周泽楷，对方正聚精会神地工作着，丝毫没受到孙翔情绪的影响。

孙翔觉得自己受到了感染，周泽楷好心来帮他忙还这么认真，自己在这儿抱怨有什么用？自己的错，那就该由自己来负责。

他们两个呆在实验室里，除了吃饭出去半小时，就连睡觉都是累了在椅子上眯一会儿而已，毫无形象毫无顾忌地靠在一起。三天三夜过后，两个人都憔悴了一圈，就连周泽楷都显得有些狼狈，所幸这一次结果总算通过了。

得到导师回复的时候，孙翔兴奋地抱住周泽楷捶了好几下，还能闻到对方身上刚洗过澡的沐浴液味道。

孙翔觉得通过这次，他和周泽楷应该说是建立起了深厚的友情。周泽楷见证了他遭受打击时没精打采的样子，他见证了周泽楷熬夜忙碌过后不再整洁的样子。这对于一向拽得二五八万的孙翔和一向洁癖的周泽楷，都是难得一见的状态。

 

实验结束过后，这个项目夺得了好几项像模像样的奖，组里的每一个人都开心极了，商量着要开一场热闹的庆功宴。

宴会那天晚上，孙翔却并没有来。

周泽楷是从实验室直接去酒店的，当他发现所有人都语焉不详地回避关于孙翔的话题时，决定立马回学校宿舍。出乎意料的，宿舍里也见不到孙翔的身影，周泽楷不停地打他的电话，也是关机。

太不对劲了，周泽楷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打开自己拿到手的荣誉证书和附材料，果然发现成员里没有孙翔的名字，却多了另一个陌生的名字。

周泽楷打导师的电话，却被告知因为孙翔的失误，让整个项目损失巨大，所以他才决定把孙翔从名单里除掉，丝毫不提多出来的那个名字是怎么回事。

……太荒唐了。

实验结束后，周泽楷就全身心地投入了自己的毕业课题里，没再管这件事的后续，没想到导师竟然光明正大地偷梁换柱。

他在宿舍里等到半夜，才等来醉醺醺的孙翔。

孙翔手里还提着一塑料袋的啤酒，他定定地看着周泽楷，突然清醒了许多，却只是沉默地把袋子里的罐子摆开成一排。

“来陪我喝吧。”孙翔往地上随便一坐，初夏的风穿过阳台的落地窗，吹得他有点想哭。

周泽楷陪他坐下来，拉开一听啤酒。

“你不是洁癖吗？”孙翔拿起旁边的一块垫子递给周泽楷，周泽楷却摇头说不用。

黑夜，有月亮，有风，有酒，孙翔开始毫无顾忌地大骂起导师，他也说不出什么脏字，只好来回地痛斥“无耻”“卑鄙”之类的词。

“你说，要是我从一开始就一点错误不犯，导师他是不是就抓不到把柄了？”

“这个世界和我想象的，真的太不一样了。”

“周泽楷，你有试过拼尽全力去努力，却什么都得不到吗？”

周泽楷沉默地陪着他喝，直到最后说道，“……把我的名字换成你吧。”

“啊？”孙翔没反应过来，灌满酒精的脑袋沉思良久才意识到，周泽楷说的是要找评委会申请，修改获奖成员的名单，把他的名字换成孙翔的。

孙翔毫无预兆地开始哭。男人哭的样子是很不好看的，但他面对着周泽楷哭，眼泪大颗大颗地滴下来，还一边说着，“我不是项目负责人，你才是，我不要那种作假的荣誉。”

周泽楷这才觉得自己刚才说得有多荒唐。但又有什么办法呢，或许还能再努力一下，写一写毫无用处的举报书。他作为一个学生什么都做不到，他也只能看着孙翔哭了。

孙翔哽噎着接过周泽楷递给他的纸巾擦干眼泪，眼圈还泛着红。他抬头对周泽楷说，“我靠，让你看到这么丢人的样子，不许说出去啊。”

孙翔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行，我问你一件事，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我，当做是交换秘密，否则我太吃亏了。”

周泽楷说“好”。

“那什么……你交过女朋友么？”

周泽楷没想到孙翔会问他这种问题，还是如实回答了，“没有”。

“为什么？你是不是眼光太高了啊……”孙翔干脆探寻到底，以此来转换心情。

“不是。”

孙翔展开了猜想，“难道你有过男朋友？”

周泽楷赶忙摇头。

借着酒意，孙翔干脆打破砂锅问到底，“那难不成你是无性恋？性冷淡？”

孙翔满以为周泽楷会告诉他一个他爱而不得所以守身如玉的悲惨故事，没想到周泽楷思考一下，略微点了点头，“差不多吧……”

周泽楷觉得自己对女人或是男人都没什么感觉，就这样淡然着无欲无求地活了二十多年，孤独大概也会有，但他不是很在意。

孙翔一惊，十分想问出类似于“那你平时撸不撸啊，撸的时候脑海里想的是什么啊”之类的问题，但实在开不了口。

他用了一种极其委婉的方式，“那你以后不结婚？”

周泽楷看向孙翔，“……你不也是。”

孙翔无法反驳，他确实早就决定好这辈子都不结婚了。

“你这样不行啊，”他切实地为周泽楷担忧，“你看，我是基佬我还能找个男人过一辈子呢，你这样是注孤生的节奏啊。”

孙翔拍拍胸脯，“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作为朋友也会想办法帮你的，放心！”

……周泽楷觉得孙翔大概是真的喝多了。

 

尽管几率微乎其微，周泽楷还是写了几封举报信寄给不同的地方。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孙翔那天晚上说的竟然不是醉话。

孙翔查了很多资料，首先对周泽楷宣布，“我研究过了，你这种情况可以说是无性恋引起的性冷淡，再加上你还有点洁癖……你是不是很难对人产生好感啊。”

周泽楷露出微妙的表情，让孙翔气极，“我靠，这是科学好不好，你不要嘲笑我啊！”

周泽楷想说其实我对你还挺有好感的来着，虽然谈不上什么有欲望。

孙翔又说，“你……你看那啥片子的时候都没感觉吗？”

周泽楷在年少的时候还是有尝试的，但觉得很无聊就没再看过了。

然后孙翔就诚恳地递给了周泽楷一个移动硬盘，还解释道，“各种类型都有，我好不容易搜集来的，你可以感受一下。”

天知道让他这个纯弯的人去一部一部搜正常向的片子有多无聊，孙翔觉得自己的行为简直是感人至深伟大至极。

周泽楷耐着性子看了半部，但刚做完一天试验的他实在太困，于是就睡着了。那天孙翔一进门就看到周泽楷趴在桌子上睡容安详，面前的屏幕上还有着一男一女在做羞耻PLAY。他脸一红，赶紧过去关掉电脑。

孙翔还找来了各种青春恋爱作品，让周泽楷找一找想谈恋爱的感觉。周泽楷在看完不知道多少种版本的“霸道总裁爱上我”之后，很认真地问孙翔，“唔，为什么总裁会爱上那种女主？”

孙翔再次无言以对。

好的，那就直接真刀真枪的吧，孙翔开始组织各种饭局，每一次饭桌上都有好几个类型不同的漂亮单身女生。可到头来周泽楷一个都没看上，学校里还产生了奇怪的传闻，说孙翔最近在从事某种不良活动，疑似诱拐大学女生从事非法行为。

于是孙翔一个漂亮妹子都找不到了，大家见到他都尽可能有多远离多远。

孙翔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想办法的方向不对，可总不能真找个妹子让她和周泽楷酱酱酿酿吧，孙翔彻底地陷入迷茫中。

 

“周泽楷，你真的……从来没有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某天晚上，周泽楷都以为孙翔已经睡了，没想到对方的床上突然传来声音。

周泽楷觉得挺无奈，虽然他知道孙翔是出于好心，“真的没有。”

孙翔又开始分析，“心理上的喜欢，与生理上的性欲望其实是可以分开的。比如一个人没有喜欢的人，但他还是会对自己所偏好的肉体产生感觉。又或者一个人对男人或女人都没有性欲望，但他会喜欢上某个人。可你……咳，两样都挺缺乏，难道真的没办法了？”

周泽楷不知道。

“喜欢”对他而言是一种很难理解的感情，像喜欢某样食物那样，像喜欢某种爱好一样，像喜欢一只可爱的小狗那样？周泽楷知道那不对，但他不知道“喜欢”究竟是怎样的。他也不太懂所谓的欲望是怎么回事，生理原因会让他年轻的身体在早晨醒来时有感觉，但那感觉不会由任何人来引发，女人或是男人的身体，都不是源头。

“大概真的没有办法了吧……”孙翔咕哝着睡去，声音里有点委屈。他替周泽楷感到遗憾，当一个人度过了自己的青年、壮年，直至老去的时候身边都没有一个喜欢的人来陪伴扶持，那多可惜啊。

孙翔没有、也不会说出口的是，他有点希望周泽楷身边的那个人是他。

 

出乎意料地，周泽楷写的那么多封举报信里，其中一封有了回应，开始有人彻查这件事。于是周泽楷和孙翔一遍又一遍地去审核各种材料，孙翔还好，可周泽楷的项目到了最后关头，他每天两头来回跑，精力被无限透支。

孙翔觉得有些心疼，但他知道周泽楷不会放弃，所以他也不会。小时候人们都说正义终能战胜邪恶，长大后才发现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看利弊。可孙翔不信，他和周泽楷都努力了，而命运凭什么不给他们馈赠？

结果出来的那天，是周泽楷的毕业日。

周泽楷穿着学位服在典礼上发表完了冗长的演讲，刚下台时就接到了孙翔的电话。他说，他们赢了。导师被撤职，那个学生被退学，而荣誉证书上加上了孙翔的名字。

孙翔的声音带着雀跃，却又慢慢地低落下来，因为他听到了听筒里传来的毕业典礼声音。

“你要走了吗？”

“嗯。”

电话挂断的回音，如同漫长的告别。

 

孙翔的午睡做了一个春梦。他醒来时裤子里支起帐篷，反正宿舍里没其他人，作为一个身心健康需求正常的基佬，他打开电脑随手戳开一部基片开始解决自己的需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思念产生的错觉，孙翔觉得片子里其中一个人的侧脸有那么一点像周泽楷。他紧盯着那个人，身体的热度一点点泛上来，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他没听见门开的声音。

周泽楷看见孙翔坐在电脑前，他脸上泛着红，一滴汗珠粘在额角，喘息声是浓重热烈的。他的手放在那里，上衣掀起露出小腹的一片肌理。他眼睛盯着屏幕，欲望的光闪动着，难耐地咬住唇角。

周泽楷觉得有火花在自己的脑海里爆炸。

发觉到周泽楷已经进门时，孙翔觉得自己一瞬间差点被吓软了。他不知所措地点下暂停键，结果截出来的那一幕，那个像周泽楷的人的脸显得特别清晰。

孙翔哑口无言，自己的那个部位还难堪地露着，屏幕上的人脸似乎证明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他无法反驳，因为他的确喜欢着周泽楷。

“你回来收拾东西啊……”孙翔决定装糊涂，试图糊弄过去。

可周泽楷眼睛胶着地盯在他身上，让孙翔觉得身体又隐隐发热。

“我……我这是正常需求！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无欲无求啊，”孙翔振振有辞着，话说一半才觉得自己语气太强横了，声音慢慢弱下来，“之前没能想办法帮你解决性冷淡，不好意思……”

等等，我为什么要提这个！孙翔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吞下去，他手忙脚乱地试图拉上自己的裤链。

没想到周泽楷一步一步靠近他，直到两个人的身体逾越过危险的距离。他微微弯腰，伸手覆盖住了那个部位。

惊慌加上紧张，孙翔条件反射般地站起来，身体和周泽楷撞了个满怀。周泽楷顺势抱住他的身体，夏日里两个人穿着的衣服都很单薄，孙翔敏感地察觉到，对方身上的某处地方，是硬着的。

“……已经，治好了。”周泽楷灼热的气息喷在孙翔耳边，他声音温柔，如同跨越了宽阔河流，终于抵达彼岸。

 

互相解决完问题后，孙翔躺在床上，仍觉得不可思议。

“……你打我一下。”他忧虑地对周泽楷说。

“？”

“像做梦一样。”

周泽楷微笑着侧身亲一下孙翔的脸颊，“不是做梦。”

“我靠，这样不对啊，这万一只是你的错觉怎么办，”孙翔还是有点忧虑，“你总不能就这么弯了吧，我就这么掰弯你了也太不厚道了……”

周泽楷坐起身，他认真地看着孙翔的眼睛，“今天本来就是为了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孙翔一愣。

“……喜欢。”

不像喜欢某样食物，不像喜欢某种爱好，不像喜欢一只可爱的小狗。那是只有在分别之后，在无法遏制的叹息背后，才能清晰地横亘于心中的喜欢。

是思念，是欣喜，是痛苦，是他曾经从未感受过的，甜美与苦涩并存的东西。

午后的阳光晒得人发懒，孙翔强打着精神问周泽楷，“你得赶紧收拾东西，天黑了不方便回去。对了，你找的公司在哪儿来着，租的房子离公司近吗……”

“你的也要收拾。”

“什么？”孙翔觉得这一天里超乎他想象的事情似乎太多了点。

“很近，可以一起。”

“呃，很近？”

“房子离学校，很近。”

孙翔第一反应就是可以继续吃周泽楷煮的排骨汤了，随后才想到，这某种意义上来说好像是同居啊。

害羞，脸红，孙翔暗搓搓地开心着。

他仰头看周泽楷，对方的脸逆着光，在一片阴影下仍是好看得要命。他忍不住想，我室友的性冷淡，最后还是被我治好了啊。

Fin.